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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 二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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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 二更

-“霍家容不得這些陰司事。”

-“望二夫人好自為之, 如若再敢動歪門心思,就算二公子不寫休書,我們相爺也不會再輕易繞過。”

蘇管事走後, 賀馨若渾身冒著涔涔冷汗, 她捂著小腹,神情痛苦,差點就暈厥在地,幸而丫鬟攙了她一把。

“夫人…夫人您現在還不能倒下, 蘇管事適才不是說了嗎, 禁足的這一個月, 每天您還要再去主母院裏罰跪兩個時辰。”

賀馨若強撐著一口氣,怒而甩開了那小丫鬟的胳膊, 嗓音發顫地斥道:“我聽見了, 毋需你從這兒多嘴!”

她終於弄清了這一切的原委。

也找到了,她忽然腹痛難忍的原因。

這一切都是霍羲那個小賤蹄子搞的鬼!

她還是小看了房氏的孩子, 昨日在茶水房外,那孩子應當是發現了什麽, 這才佯裝生病,跑回了相府。

而她給房氏下的傷宮藥, 怕是被他讓什麽人給調換了, 而她卻將那藥飲進了肚子裏……

思及此, 賀馨若捂著小腹,亦強忍著難耐的痛意,攥著拳頭, 往覆著絨毯的地面狠狠砸去。

不過萬幸的是, 醫師昨晚驗藥時, 也只是同蘇管事說, 這藥會使女子月事不順。

那醫師並沒覺察出,這藥一旦用多了,還會致使女子不孕。

是以,賀馨若略微松了口氣。

這般,她給房氏下藥的這件事也不會被定性得過於嚴重,霍閬也給了她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,沒立即就讓霍長決給她寫休書。

只可惜她以後在相府裏,怕是再也擡不起頭了。

等賀馨若的身體微微緩過些來後,便去了高氏院裏罰跪。

適才蘇管事也來了趟高氏的院子裏,高氏聽完了事情的原委,不免心驚膽戰,拿著茶盞的手也一直在抖。

坐在她身側的張小娘則瞥了瞥眼,瞟向了廳外,那神情慘白的賀家大姑娘。

看來相爺讓二夫人來高氏院裏跪,這是在殺雞儆猴呢,也是在責備高氏沒督促好這位兒媳。

張小娘見著賀馨若的神情越來越虛弱,便對高氏問道:“夫人,我看那賀家姑娘要暈倒了,要不要派個人將她扶起來?”

——“不必了,如果她暈倒,就讓她躺在外面,不用管她。”

高氏終於將事情理順了些,賀氏這次做的事也忒蠢了些,那次她讓賀氏去定北侯府送完喬遷禮後,她回來後的表現就不大對勁,總攛掇著霍長決分家搬府。

看來她是嫉妒房家表妹,就給她下了些使人月事不順的藥。

幸而霍羲那孩子聰明,對這事有所察覺,悄悄命人將兩個人的茶水換了過來。

當然,相府中知道真相的人占少數。

霍閬並不想將賀馨若做的這些陰司事揭到明面上,這樣說出去不好聽,也會讓霍長決受到影響。

霍閬派蘇管事對賀馨若說了些誅心之語後,也重重地懲罰了她。

且賀馨若自食其果,已經嘗到了些教訓,房氏並沒受到任何傷害。

還不至於鬧到要讓霍長決休妻的程度。

高氏卻在此時,動了想讓霍長決休妻的打算。

可這事兒,她還是得等霍長決辦完差事回來,再跟他好好商議。

而眼下,另一件事於高氏而言,也頗為棘手,那便是房家表妹那處,她該怎麽處理。

畢竟昨日在正堂裏,是她先挑起的這個話題。

房家表妹做事還算厚道,也留了一手,她按照她的要求責罰了賀馨若後,房家表妹在回府後,也並沒有向霍平梟告狀。

不然那活閻王早就回相府尋她麻煩了。

蒞了這麽一遭後,高氏也看清了許多事,往後霍閬若是走了,霍家單靠霍長決和霍樂識這哥倆,也撐不起來。

畢竟霍長決這門不太稱心的婚事,就是因為當時人人都以為霍平梟戰死,她為了讓霍長決不受夫人娘家的氣,才擇了個門弟不怎麽顯赫的賀家。

思及此,高氏對著身後的仆婦命道:“去庫房挑幾套好頭面,揀著矜貴的拿,再往定北侯府遞個帖子,過幾日我親自去趟她們府上,給房家表妹…賠個不是。”

*********

雖有及腰的長發墊在身後,可阮安纖瘦的背脊被男人抱離墻面後,仍然蔓上了大片的冰涼觸感。

她不禁在他的懷中發起抖來,霍平梟覺出了她的異樣,順勢將寬厚的大手覆在上面,慢慢地將她柔膩的肌膚焐熱。

阮安紅著小臉兒,任由他將削挺的鼻梁埋在她的頸間。

霍平梟深深地嗅著她身上的味道,說話的嗓音磁啞,且莫名帶了幾分哄誘的意味:“都說了,你掉不下去。”

說著,霍平梟將阮安往上提了提。

男人手臂上的疤痕微微蹭過她的腰際,亦用大手扣護著她的小腦袋,像抱小娃娃一樣,將她抱回了床廂的裏側。

身為武將,霍平梟的身型高大挺拔,每一處肌理都充斥著力量感,不過分賁張,卻足夠緊實強勁,讓她很有安全感。

有著天神一樣,漂亮又雄壯的好身材。

阮安赧然地垂下眼睫,不太敢看他,心跳仍如擂鼓般快。

事畢之後,她通常都不知該說些什麽,可在近來,卻也逐漸能從其中得到趣味。

“過段時日我要去關內道,至少要在那兒待上一旬。”

霍平梟躺在她身側後,平覆著深重的呼吸,似在克制壓抑著什麽,講話的聲音仍然透啞,頗帶磁性地震著她的耳膜。

阮安悄悄地將小手覆在耳旁,訥聲問道:“你去關內做什麽啊?”

“屯田。”

他嗓音溫淡地回了她兩個字。

“你不是打仗的嗎…怎麽還管上種田的事了?”

聽罷阮安軟軟的問話,霍平梟頗為好笑地瞥首看向了她,嗓音低沈地回道:“你夫君要管的事,可多著呢。”

阮安有些懵然,忽然覺得,自己雖然喜歡霍平梟這麽久,卻並沒有特別了解他,更不了解他平時都要做些什麽。

做大將的,好像不只上陣殺敵那麽簡單,他要做的事情,和要懂的東西,其實很多很多。

阮安不禁對他提起的屯田之事起了好奇心,便將溫香嬌小的身體往他身旁挪了挪,抿唇又問:“那你能同我講講,為什麽要在關中屯田啊,我好多事都不懂,你別笑話我。”

姑娘說話時,清甜的氣息也呵過他的耳側。

霍平梟眉宇輕蹙,掩著心中的異樣,將阮安的手腕扣住,不讓她再往他身前靠。

“事關軍糧。”

他盡量耐心地同阮安解釋:“驪國境內的各個監察道都要屯田,有時戰事吃緊,若靜等著戶部從糧倉調糧,將士們還沒打仗,就先被餓死了。”

“還要考慮到押送時的天氣,漕道有無水患,用舟船的話會不會傾覆,行陸路的話,馬匹會不會出問題。”

霍平梟嗓音溫沈地同她講了許多。

阮安越聽,越覺,怪不得古往今來的勳爵都是以軍功封侯的。

單一個押送軍糧,裏面就這麽多門道,她都快聽糊塗了。

阮安想起,以前剛從南境回到嘉州時,節度使賞給她的銀錢都在嶺南的那場戰事中弄丟。

她也曾想過,要不要在茅屋外養些牲畜,等趕集時,再將它們拿去賣。

小桃便從家裏給她抱了幾只豬崽,可養豬看似容易,實操起來卻很有難度。

沒過多久,豬崽就病死了一只,她也沒成功將它成功救活。

自己連豬都養不好,更別說去管人了。

阮安自然也管不了孫也和那兩個藥童,就算她故作強勢,那三個小的也不懼怕她。

霍平梟手底下管的,卻是幾十萬大軍。

男人能讓幾十萬個性格各異的人,都聽從他一個人的調配。

阮安連將小豬趕進豬圈,都要費好大的勁。

而霍平梟一個人,又是怎麽讓那烏泱泱的大軍一起移動的?

阮安沈浸在餵豬崽的回憶中,忽然覺出,霍平梟似是好久都沒再說話,便以為男人已經睡下了。

趁他睡著,阮安藏了些心思,她伸出小手,往他側頸上的那道疤痕悄悄探去。

甫一碰觸,男人沒有任何的反應。

阮安得以確認,霍平梟卻然睡下。

她的膽量變大了些,亦將柔嫩的指腹按在上面兒,一寸又一寸的輕輕劃過上面的猙獰紋路。

正忖著要不要再偷偷地摸摸他的狼符時,忽覺一道帶著壓迫感的氣息向她襲來。

阮安的雙眼驀地瞪大,待回過神後,男人已將她制伏在下。

他將她不安分的手往發頂上方擡去,大手錮著她腕骨,並漸漸與她纖軟的小手十指相扣。

霍平梟帶著懲戒意味地啄了下姑娘的唇,嗓音低低地咒了句:“老子早晚有一天得折在你身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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